@活该淹死

Fragile


#来自拖延症的新年快乐。

  跨年的时候抱着羽绒服在酒吧狂灌兑了水的龙舌兰,倒数结束的时候大家纷纷把头顶的气球扯下来压爆,找到了一秒秘制平静,甚至希望人类推迟一下再集体毁灭。

  整理上一年文稿翻出几篇坑,CP各异……出于各种原因大部分应该都填不上了,拿出片段来证明一下我写过。#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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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rlie把备用钥匙塞回地毯下面,然后靠着一根柱子在屋前坐下来。他把一只手背在身后,悄无声息地把手上残留的一点花生酱搓下来,并且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松开的衣领。

 

他眯着眼睛盯着道路尽头和天空交接的那一条细线,冬季的雨让那条线变得难以辨认,这是一年中最糟糕的时候,大自然自己和自己作对,伸出被尼古丁沾染上颜色的手指划过一切,寒意不受控制地从鞋底的纹路中渗透上来,缠在每一个无家可归的灵魂的脚踝上,把所有人都收入另一个硕大无边的噤声病房。

 

在太阳将要消失在云后面的前一秒,一辆车从雾气里浮现出来,Charlie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,他没打算站起来,转而伸开手脚,像一张蛛网一样仰面躺在地上。他闭着眼,在心里数着秒数,那辆车停在了一边的水泥路上,前灯在熄灭前如同溺水挣扎般闪了两下。车门发出“砰”的一声,在寂静中引起一阵喧闹的回音。Charlie知道自己一定正在微笑,他想象着那个人站在自己身前,高大,冷静,散发着沉寂的气息。他是欲望的影子,而他正在低头注视着自己白色上衣上的一块污渍。

 

“圣诞快乐,哥哥。”Charlie默念出一句箴言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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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决定要写作时,你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秘密。你不敢将至公布于众,只能细细的计算好一个无人打扰的时刻,将自己从这个世界里隔离出去,然后赶在世界找到你之前把所有写作的痕迹抹去。安迪去约会了,她便有了这样一个时刻。对象是一个厨师。这太具有一个讽刺性了,和一个厨师去餐厅约会。希望他不会滔滔不绝的发布对每一道菜火候掌握的看法。烹饪也是一个秘密,她觉得任何人不应该离自己的秘密过近。想想吧,三文鱼和打蛋器一整天在你身边阴魂不散,哪怕是下班以后,哪怕多了一位美女作伴。


她知道自己又滑开了,应该强迫自己写点什么。一个the会是很好的开头。后面可以加上一个名词,印着我们顺着指示去寻找。或是加上一个时间,那个有所指的时间点里一定能找到一份奇遇。她对写作并不是全无兴趣,如果在“可能拥有的技能”单子里找,写作或许能排上前三。安迪是个舞蹈的行家,连从灶台边移到冰箱去个柠檬的步伐都如此诗意。她还知道办工桌对面的不起眼女孩会南欧某个国家的语言。每个人都有另一个面具,将自己于日常庸碌中区分出来。她也想要一个面具,能扮演某个角色。但她又疲倦的厌恶这一切,她的眼睛总是从写完的句子上逃避,那些做作的呻吟薄的像一层蜡纸,句子之间的联系如同隔着跳台,更不要提那些措辞了。太多的“我”让这一些看起来像是一位偏执狂的自述。她决定了,用力在纸上写下一个the,又仔细在t的一横上描了几遍。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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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走出一段距离以后,卖药郎从店铺间的小路拐了进去,脚步也放慢了,提袋挂在手腕上悠闲地剥起了蜜柑。他从另一侧又绕回了吴服店的后面,不出所料的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房檐的阴影下。

 

“金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

然而手里还捧着剥开的蜜柑,听不出一点着急或是疑惑的样子。

 

“不清楚,似乎是作为‘剑’的一部分形态遭受了损伤,大约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
 

被唤作金的男人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从阴影里走出来跟在对方身后,两双木屐的声音敲在石板上。

 

“还好他家后窗没有对着河,不然真是有一点难办了。”金说。

 

“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柄剑会被淹死的事情。”卖药郎反驳道。

 

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的。”金脸上带了点笑意,接着从对方手里拎了一小块掰开的蜜柑丢进嘴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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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轮换着开车,杰克喜欢短暂地占用逆车道,每次他这么做我们就会假装害怕地鬼哭狼叫。威廉开得最少,因为很难保证他属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中。奇怪的是,我总是感到昏昏欲睡,经常在下午四点睡过去,然后在午夜醒来,瞪着眼睛看着深蓝的指示牌在车灯能覆盖的范围内一闪而过,特殊涂料让上面的数字发着油腻的光。

 

在深夜开车的总是卢西安,他喜欢霸占这段时间,而且毫不疲倦。我们把车窗摇到最大,让风灌进来,一只胳膊伸出窗外,丝毫不顾及后座上两个睡成一团烂泥的家伙的保暖问题。

 

“你睡得很少。”我指出了这一点。

 

“而你睡得很不规律。”卢西安用手腕漫不经心地把着方向盘,“我猜是这趟旅行的缘故,我们已经换过几次时区了。想象一下,这辆车一直在时间和空间中穿梭,一切都静坐于混沌之中。我们每靠近洛杉矶一步,就是向过去回溯一步,然而却无济于事,我们依然在大踏步地奔向未来,就像一个无法打破的循环。”

 

在说“这辆车”这几个字的时候,卢西安的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,透过他抬起的袖口,我看到了一小块苍白的皮肤。

 

我感到那些地图上的经纬线正在化作实体,一根根地被我们的车轮碾压过去。

 

“看着我。”卢西安说。

 

然后他也朝我转过头,另一只手摸索着关掉了车前灯。

 

由于过度的惊吓,我一把攥住车门上的把手,控制不住地去死盯住前窗外的道路。

 

“看着我。”他又说了一遍,带着笃定的语气。

 

黑暗和寂静化作实体挤压着我们,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整辆车报废成一块废铁。而哪怕命运注定下一刻我们将会化为灰烬,这一刻卢西安也要死死踩住油门,在黑暗的路面上飞奔。

 

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,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,这一刻我和卢西安,我们是彼此永恒的坐标,就像以前的所有日子一样,他把我从人群中挑选出来,把我带到露台,然后和我分享完一支香烟,直到阳光重新将我们暴露在世间。

 

发动机的震动成了世间唯一的真神,他永恒的灵魂将永远注视着我的心。

 

然后像发生时一样突然,卢西安重新打开了车灯。我们带着一股共谋者的意味回头看着两外两个人依然陷入熟睡中,威廉的单片眼镜掉下来,卡在西装的纽扣上。

 

我们刚刚将自己从死境拯救回来。

 

“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。”我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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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湖旁边找到了一个狩猎小屋,里面有一些罐头和一个简易发电机。


一周以来,没有任何人出现,甚至连动物的痕迹也有。只要我愿意,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也不会被发现。


四周的山看起来都差不多,我猜这里离我掉下去的地方没有多远,那时的山就是这样,黑黢黢的,像是被烧焦的尸骸。雪从靴子里钻进去,贴在脚趾上,竟然是烫的。


Steve和我曾经在另一个湖边撞到一个逃兵,和一个女护士住在同样的一个狩猎小屋里。他们大约是被无边无尽的战争搞得厌烦了,决定丢下一切逃得远远的。


我枪决了那个逃兵,然后我们把那个女孩带回来,谎称是从德军那里救回的。


Steve对此十分自责,因为征兵海报上印的是他的笑容。


他觉得自己把那些年轻人骗了过来,告诉他们扣下扳机不比按下电视机开关困难多少。


我忘了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,也许根本没来得及回答敌军的坦克就碾了过来。


没有什么是简单的。



*

“好了,先生们,以及两位女士。”钢铁侠做了一个花哨的手势,“感谢诸位拨冗出现,我现在要庄严宣布一件事情……”


他顿了一下。


“根据我们的计算和观测,世界末日要来了。”


“好的,我会把它放进我的日程表里的,劳烦问一下,周几?”鹰眼掏出手机。


“下周五。”


“那可不太方便,周四我要开家长会,能不能商量一下,让他提前到周三?”


“很遗憾,根据幻视的计算,周五是世界末日发生的最佳时机。”


“因为周五大家都在酒吧,没有人愿意窝在家里看cw台么?”Wanda还在专注于和手柄较劲。


“我们谈论的是真实的世界末日,不是那些沙发土豆的可悲的幻想。这是一个概率问题,每件事情都有发生的概率,苹果向下落是百分之百,硬币扔到正面是百分之五十,还有一些更加复杂的算法,保险就是这么个玩意,他们计算Steve长出啤酒肚的概率,然后投给你一个保值。而经过幻视的计算,在下周五,世界毁灭的概率,很遗憾,是百分之百。”


“所以世界毁灭的可能性比Steve长啤酒肚的概率要大?”冬兵很好的把握了重点。




真的都是坑啦~新年快乐哟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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