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说好的，颐养天年子孙绕膝的故事。

    明家捡孩子水平领先国际一百年

    淡去了一部分社会大环境，现实的波折无法打扰他们，过去的阴影也不再笼罩他们。

    化用了许多长辈讲得或是他们自己的故事，也私心让他们在lo主自己的家乡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以此向他们致敬。 #

  （一）

 

    阿诚站在那，抬手挠了挠鼻子，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
 

  “也是缘分，带走吧。”明楼把公文包递给阿诚，走过去弯下腰，拾起了那个襁褓，抬手捡起上面粘的菜叶，远远丢开。

 

  “是个女孩呢。”阿诚也凑过来，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，低头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。

 

  （二）

 

    离开北京前一天，阿诚和明楼带明晏去城楼子下面转了一圈，他抬着明晏的小手，让她和大城楼说再见。明晏脸上一副不明白的样子，只是听阿诚爸的话，抬手胡乱挥了挥。然后央着要人抱，最后干脆在阿诚怀里睡了过去，口水抹了阿诚一身。

 

    由于不愿离明台太远，最终他们也没有回上海，而是在天津落了家。凭着点关系，明楼做了个办公室主任，阿诚则去了南开中学教国文。那时候肚子都填不饱，学生们哪里肯坐得住听圣人之道。阿诚总是偷偷提前十分钟放学生回家，皆大欢喜。

 

    一日回家时，楼道门口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人，阿诚好不容易扒开一条路，问明楼发生了什么。

 

  “楼上的赵先生被机器轧了半条胳膊，没救回来。夫人悲痛，也跟着去了。只剩下一个六岁的男孩。”明楼怕让明晏听到，压低了声音。

 

    阿诚听了也叹气，赵先生是个勤快的好人，总是帮他们修灯泡。他和明楼都上班，有时还把明晏送去给赵太太照看。

 

  “不过是多一副碗筷……要不……”阿诚试探地看着明楼。

 

    明楼站在那，不发一言，像是一个等着判决的人一样。

 

  “学校里有人剥树皮，焯一下也是可以吃的。”阿诚找补了一句。

 

  “还到不了那份上，我去和他们说，你放心吧。”明楼确认般的伸出胳膊，捏了捏阿诚的手。

 

 （三）

 

  明晏是很满足平日只能白天一起玩的小哥哥变成全天玩伴这件事的，哪怕自己莫名其妙从姐姐变成了妹妹也没有抹去她的兴奋，每天下了学便拉着明鲤在楼下疯跑。阿诚总催着明楼出去盯着点孩子。

 

“这里路上清净，不碍事的。”明楼翘着一条腿，悠闲的抖开报纸。

 

“爸，车钥匙借我一下，我想练骑车。”明晏伸出手，额头挂着一点亮晶晶的汗珠。

 

  明楼侧着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，择出一把取下来，递了过去。

 

  大约过了半个小时，上来的却是明鲤，呼哧带喘，一进门就扑到正在炒菜的阿诚怀里。

 

“阿诚爸，妹妹摔到了，腿动不了，都是血。”

 

  还没等阿诚反应过来，明楼丢了报纸冲下楼去，抱起明晏便往公交站跑。

 

  阿诚也要去，被阻止了。

 

“你看着明鲤，我们很快就回来。”

 

  阿诚只好回去，炒完了锅里的菜。家里少了两张嘴，剩出半碟子菜。明诚坐在沙发上，一会看看表，一会看看菜上盘旋的热气。

 

  等热气散尽了，阿诚站起身，喊上了正在做作业的明鲤。

 

“走，找你妹妹去。”

 

  到医院的时候已经9点，阿诚和值班护士大致比划了一下两人的相貌。

 

“有印象，我们这里治不了，让他们转去骨科医院了。”

 

  阿诚在白得透明的楼道里呆站了一会，又蹲下身去问明鲤的意见。

 

“明鲤啊，你说我们是回家等，还是去接着找。”

 

“都好。”明鲤说话总是慢悠悠的，一幅怎样都可以的样子。

 

  阿诚看了看明鲤已经困得发愣的眼神，只好带他回家。

 

  小孩子到底是累了，睡得极快。阿诚却总是放不下心，扒在窗台上，盯着路尽头那盏路灯投下的一块白色的斑。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斑里显了出来，然后越来越近。明诚连忙去开门，胳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猛一动起来竟然有点疼。他抬头看了一下表，已经是夜里两点了。

 

“打完夹板没有公交车，明晏不愿在医院过夜，便走回来了。还好遇见一个货车司机，捎了我们一段。”明楼连衣服也没有换便坐在了床上。

 

“明晏的胳膊……”

 

“应该没有什么大碍，是我的错。”

 

  阿诚觉得自己的胃被拽了一下，他从未听过明楼说这样的话。

 

“睡吧，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
 

  他胡乱的应到。

 

 

（四）

 

  明晏的胳膊终是没有大碍，只是后胳膊肘留下了一指长的一道弯弯扭扭的疤。之后许多年，哪怕是在数伏天里，她也只肯穿七分长的袖子。倒是这一歇，课程落下来不少。幸好有教师子女的优待，凑合着上了南开中学。之后更是大小病不断，三天两头缺课，阿诚又找同事来开小灶，最后干脆把明晏调到了自己班上。

 

  每个班上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，再好的学校也不例外。仗着明老师好说话，总是上课举手说要去卫生间，借机出去疯玩，到快下课才回来。阿诚知道管不住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明晏却是先看不下去的那个，也跟着举手说要去卫生间。

 

  过了一刻钟，两人一起回来了。阿诚觉得那男孩的嘴角看着有点发青。

 

  自此以后，再也没人敢在明老师的课上逃出去玩。

 

“女儿大了，知道护着人了。”明楼评价道，从缝纫机上抬起头招呼明晏，“过来试试这条裤子。”

 

“大爸，这大热天的您怎么让我试棉裤。”

 

“夏天料子便宜，做好了，天一凉就能穿。”明楼弯下腰，拿粉笔在裤脚出比划了比划，画了条标记上去。

 

“诶，是西服裁剪，你还会这个？”阿诚也凑过来看。

 

“服帖，好看。”明楼抬头往回推了推眼镜，示意明晏转一个圈，“以前总去裁缝那改，看也看会了。”

 

  阿诚揉了揉明楼的肩，转身去换鞋。

 

“你要出去？”

 

“昨晚的大风，听说是电缆厂那边起了龙卷风，整个厂房都刮到了。我去看看能不能拾两块砖回来冬天囤白菜时垫着。”

 

  明鲤不知何时过来的，摇晃着手说他也要去。

 

“你不要去，等你爸改完衣服，让他拿挂历给你包书皮。”

 

“会使唤人了啊。”明楼央装作生气的样子。

 

“好不容易干一次活，得榨干你的剩余价值。”阿诚躲得快，没等明楼想出下一句来堵他，便早就溜远了。

  TBC